只因不小心打碎男助理的花瓶，母亲被倒吊进虎园里。
我跪在林知微面前苦苦哀求，她眼底却满是不耐：“只是一个小小教训而已，谁让她毁了泽川母亲唯一留下的遗物？”
“等泽川气消一些，我自然会放了她。”
任凭我哭到嗓子沙哑，流出血泪，她依旧心冷如铁。
三个小时后，母亲终于被放了下来。
患有心脏病的她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我急忙求林知微送母亲去医院。
可她只是冷笑。
“装什么装，好好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被几头老虎吓死不成？”
1
没有林知薇点头，林家的司机根本不敢送我去医院。
我颤抖着拨打了120，可电话那头始终是冰冷的占线提示音。
母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惨白如纸。
我咬紧牙关将她背起，冲出庄园大门。
“妈，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冲进急诊室的那一刻，我几乎累倒在地。
“救救我妈！求求你们。。。”
医护人员迅速围了上来，将母亲推进抢救室。
我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脏狂跳不止。
然而抢救室的灯刚亮起不久，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清脆声响。
我抬头，看到林知薇牵着男助理的手，匆匆走来。
她扫了一眼抢救室，冷冷地对护士说道：“把里面的医生都叫出来，先处理泽川的伤。”
季泽川手臂上有处擦痕，连血都没流，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护士面露难色：“可是里面那位病人情况危急……”
“听不懂人话吗？”林知薇眼神一厉，“我说了，先处理泽川的伤！”
“别忘了，是谁每年给你们医院捐赠上千万？”
医生们面面相觑，最终低头走出了抢救室。
我扑上去拽住林知薇的裙角，声嘶力竭地哀求：“知薇，求求你！我妈真的不行了！”
林知薇嫌恶地甩开我的手，仿佛我是某种肮脏的东西。
男助理假惺惺地开口：“林总，要不还是让医生先救他母亲吧，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林知薇温柔一笑：“你总是这么善良。”
转头对保镖命令道：“把许宁拖出去，别让他在这里碍眼。”
保镖粗
暴地架起我，任凭我如何挣扎哭喊都无济于事。
我被丢在医院外的台阶上，眼睁睁看着抢救室的灯熄灭，医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冰冷的夜风中，我蜷缩成一团，心如刀绞。
十几分钟后，一名护士走出来，眼神中带着怜悯。
“抱歉，许先生，你母亲……没能挺过来。”
那一刻，世界仿佛崩塌。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抢救室，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
脸色灰白，再也没有了呼吸。
我跪倒在床边，握住她冰冷的手，泪水模糊了双眼。
“妈，对不起，是儿子没用……”
我哭到几乎窒息，可再也听不到她的回应。
母亲尸体被推进太平间后，我坐在医院冷冰的长椅上，眼神空洞。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和林知薇从小定了娃娃亲。
后来许家家道中落，林家决定撤掉婚约。
可林知薇爱惨了我，为了逼父母点头，她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直到冻僵。
得知消息的我赶到医院，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她温柔地看着我，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她无怨无悔。
那时的她，眼里全是我。
结婚后，更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我。
直到季泽川出现，一切发生了改变。
我才知道。
原来十年情深，终究抵不过新人一笑。
2
我在长椅上坐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林知薇”三个字。
我机械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她冰冷的声音：“你在哪？”
我沙哑着嗓子，说还在医院。
她没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两名保镖冲进医院，强行把我架到车上。
到了林家庄园，林知薇很快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妆容依旧精致，可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声音尖锐刺耳：“许宁，网上那些视频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茫然地看着她：“什么视频？”
“还装？”
她冷笑一声甩开我，掏出手机点开。
画面里清晰地记录着昨晚医院的一切。
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舆论一边倒地痛斥林知薇和季泽川仗势欺人。
更有人
扒出了林家以前的黑料，呼吁大家抵制林氏集团的产品。
“刚刚泽川受不了压力，割腕自杀了！”林知薇一脸后怕，“幸好我发现得及时，否则……”
她没再说下去，恶狠狠地瞪着我。
“许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沉默数秒后，我抬起头。
声音嘶哑却坚定。
“视频不是我发的。”
她冷笑着反问：“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七年前，我的同桌丢了钱包。
所有人都怀疑是我偷的，因为许家刚刚宣布破产，穷困潦倒。
老师逼我认错，同学们指指点点，甚至连我最要好的朋友都沉默不语。
唯有林知薇站了出来。
“我以人格担保，许宁绝不会偷别人东西，也不会说谎！”
那时的她，眼里有光。
有对我的信任，还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可如今，她的眼里只剩下质疑和厌恶。
林知薇的眼神冰冷如刀，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别装了，你撒谎的样子令人恶心！”
“现在立刻给泽川道歉，并发视频澄清网上的谣言。”
我抬起头，看着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脸。
缓缓摇头。
“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把他拖到泽川床前，让他亲眼看看他干的好事！”
保镖粗暴地架起我的胳膊，拖着我穿过长长的走廊。
季泽川虚弱地躺在床上，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如纸。
林知薇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
回头瞪我：“看你把他逼成什么样了？许宁，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看着季泽川。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道歉！”
林知薇厉声喝斥道。
我依旧沉默不语。
林知薇脸色阴沉，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狠狠甩在我脸上。
纸张散落一地，我低头看去，赫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滚出林家吧。”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别想带走！”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纸张落地的轻响。
我弯腰捡
起离婚协议，手指微微颤抖。
十年感情，原来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意丢弃的游戏。
“好。”我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我签。”
林知薇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但很快就被愤怒取代：“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许宁，你别太天真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都像是划在心上，鲜血淋漓。
签完字，我抬起头，最后一次看向林知薇。
“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然后起身离开。
看着我远去的背影，林知薇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离开林家后，我先找了家小旅馆住下。
然后拨通了某贫困山区扶贫办的电话。
“您好，请问你们还需要支教老师吗？”
3
夜深了，我蜷缩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突然房门被急促地敲响。
“许宁，开门。”
林知薇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温柔得像是回到了从前。
我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进来后，她环顾四周皱起了眉头：“怎么住在这种破地方？”
“为什么不选五星级酒店？”
我低头不语。
林知薇从包里掏出一张黑卡，递到我面前：“拿着吧，别委屈了自己。”
我没有接过，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叹了口气：“白天的离婚协议只是做给泽川看的，他需要发泄情绪。”
“我担心他再做傻事。”
“你别放在心上，等事情过去了，你和你妈随时可以搬回来。”
“只要别再闹什么妖蛾子就行。”
提到母亲，我的心猛地一颤。
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林知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眉头紧锁，立马接通。
“什么？泽川又闹脾气了？”
“好好安抚，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她匆匆对我说道：“许宁，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我站在门口，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忽然笑了。
笑得眼眶发酸，笑得胸口发疼。
第四天的清晨
，我退了房，直奔殡仪馆。
母亲的遗体火化后，我捧着骨灰盒，买了一张前往山区的长途车票。
目的地是一个连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的小村庄。
离开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
高楼大厦间，林氏集团的标志格外醒目。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正要登上大巴，一辆熟悉的迈巴赫突然疾驰而来。
两名保镖迅速冲下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我想要挣脱，却被他们死死按住。
林知薇从车内走出，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冰冷而愤怒。
“许宁，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瞧瞧你做的好事！”
“昨晚竟敢把虎园的视频传到网上，还说你妈已经死了！”
“豪门千金草菅人命，无辜老人惨死医院，你真能信口辞黄啊！”
“现在舆论已经彻底失控，林氏集团股票跌停！”
“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泽川又被逼得割腕自杀！”
“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看着她扭曲的面容，心中一片悲凉。
“视频不是我发的。”
“闭嘴，还想骗我？”
她厉声打断，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渗出血丝。
她转身对保镖命令道：“把他带回去！”
林家庄园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我被拖进大厅，季泽川靠在沙发上，手腕上缠着新的纱布。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林知薇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泽川，别怕，我今天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她转头看向我，温柔瞬间消失：“许宁，跪下给泽川道歉，然后当着摄像头的面，澄清网上的谣言。”
我站在原地，神情冰冷。
“我不会道歉，更不会撒谎。”
林知薇的眼神一厉，挥了挥手。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
剧痛让我跪倒在地，但我依旧死死护住骨灰盒，不肯低头。
“骨头还挺硬？”林知薇冷笑一声，“给我打，打到他肯道歉为止！”
保镖的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我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季泽川突然站起身，走到我
面前，假惺惺地说道：“许宁，你又何必这么倔呢？”
“为了这点小事，难道一定要弄垮林氏集团才甘心吗？”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季泽川，你演得不累吗？”
他的脸色一变，猛地一脚踢向我的腹部。
我闷哼一声，痛得几乎窒息。
趁我不备，他一把夺过我怀中的骨灰盒，高高举起。
“还给我！”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季泽川冷笑着，将骨灰盒晃了晃：“你妈的骨灰盒做得挺逼真的，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季泽川！”
我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得如同野兽的咆哮：“你敢动它，我杀了你！”
4
林知薇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季泽川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松手。
骨灰盒摔得粉碎，骨灰洒落一地。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散落的骨灰，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空。
那是我的母亲，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可如今，她连骨灰都被践踏。
“妈……”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捧起那些灰白的粉末，却被季泽川一脚踩住手背。
“演得还挺像嘛，跟真的一样。”
他的皮鞋在我手背上狠狠碾磨，皮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我死死盯着地上散落的骨灰，牙根都咬出血来。
“够了。”
林知薇突然开口，声音冷冽。
季泽川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脸上还挂着笑容：“知薇，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我说，够了。”
林知薇的眼神微微闪烁，语气却不容置疑。
季泽川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收回了脚，退到一旁。
我颤抖着撑起身体，手指已经被踩得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骨头。
可我却感觉不到疼，一点点爬向那堆骨灰，想要将它们重新捧起。
季泽川突然对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把这些玩意给我收起来。”他冷笑着下令，“拿去喂狗。”
“不！”
我嘶吼着扑过去，却被保镖一脚踹翻在地。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体已经疼到麻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用扫帚将母亲的骨灰扫进簸箕，
装进塑料袋。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我看向林知薇，声音平静得可怕：“是不是只要我道歉，你就把骨灰还给我，放我离开？”
林知薇愣住了。
她看着我脸上流出的血泪，眼神微微动摇。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是的。”
我缓缓站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季泽川面前。
“对不起。”
季泽川得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脸：“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又对着摄像头说道：“之前网上发布的那些视频，都是假的，我妈没有被吊进虎园，也没有死。。。”
最后看向林知薇。
“现在，可以了吗？”
林知薇沉默片刻，终于对保镖挥了挥手：“把骨灰还给他。”
保镖偷偷看了季泽川一眼，才将塑料袋扔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仿佛这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许宁。”
林知薇突然叫住我，眼神复杂。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还有，那晚我对你说过的话，依然作数。”
我背对着她，没有回答，一步步走向大门。
摇摇晃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走出林家庄园的那一刻，天空飘起了细雨。
我仰起头，任由雨水混着血泪流下。
“妈，我终于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了！”